先前，本号推送过几篇焚烧厂二噁英带来的环境和健康风险的文章。例如，在焚烧厂工作二噁英呼吸暴露风险高，居住在焚烧厂附近的居民二噁英呼吸暴露风险高，广东某垃圾焚烧厂周围大气二噁英浓度偏高，珠三角一焚烧厂附近的松针也发现二噁英浓度高的情况。法国的一项研究表明，泌尿系出生缺陷风险与怀孕早期的垃圾焚烧厂二噁英污染暴露之间存在关联。
最近，国际著名杂志《环境污染》（Environmental Pollution）刊登了一篇由浙江疾控中心和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的研究人员联合发表的论文——《母乳喂养的婴儿大量摄入城市垃圾焚烧炉产生的持久性有机污染物》（High intake of persistent organic pollutants generated by a municipalwaste incinerator by breastfed infants）。研究人员对一座运行了 10 年的垃圾焚烧厂附近的母亲及母乳喂养的婴儿进行调查和研究后发现，他们表现出更高的二噁英和多氯联苯的身体负担。
二噁英（PCDD/Fs）是由于不完全燃烧而从垃圾焚烧炉释放的最主要排放物。二噁英由于其众所周知的毒性、持久性和生物累积性，被列入了《斯德哥尔摩公约》持久性有机污染物名录，后也被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列为致癌物。多氯联苯（PCBs）是和二噁英毒理性质相近的持久性环境污染物，通常用于增塑剂，变压器和润滑剂中，也会作为焚烧过程的副产品被释放出来。2016年，多氯联苯被加入致癌物质名单。二噁英和多氯联苯表现出稳定性和亲脂性，它们可以通过食物链聚集在人类脂肪组织中（如脂肪组织和母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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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人员选择了浙江省的一座运营超过 10 年的垃圾焚烧厂进行调查，该厂附近无其他二噁英和多氯联苯源。在此前的研究中，课题组发现，生活在该焚烧厂附近 3 公里以内的儿童血清中二噁英的血脂水平明显高于对照组（二噁英含量水平 3.10 vs. 0.85pg/g 湿重，二噁英毒性当量水平 0.36 vs. 0.08 pg WHO-TEQ/g 湿重)。此外，鸡蛋和土壤中二噁英的含量在统计学上也高于对照组 (分别是31.08 vs. 4.02 pg/g 干重; 和 1026.00 vs. 291.78 pg/g 干重)。本次研究则主要调查母乳中二噁英和多氯联苯的的水平，并以此推算婴儿每日的暴露量。
研究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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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选择我国浙江省的两个农业小镇进行对比研究。课题组共招募 14 名生活在该焚烧厂附近 3 公里以内的母亲和 18 名没有暴露于二噁英及多氯联苯的母亲。如表 1 所示，两组受试者无人口统计学差异。研究人员收集了每位受试者的 50mL 母乳进行分析，以此预估婴儿通过母乳喂养每天摄入的二噁英和多氯联苯量。
表1 两组研究对象的人口统计学信息
研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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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噁英
课题组发现，暴露组中多个二噁英同系物显著多于对照组。就质量浓度而言，暴露组中二噁英的平均水平和毒性当量水平也显著高于对照组（3.36 vs.1.47 pg/g 湿重，0.24 vs. 0.12 pg TEQ/g 湿重）。 暴露组中主要同系物为 OCDD, 2,3,4,7,8-PeCDF, 和 1,2,3,4,6,7,8-HpCDD, 而控制组主要为 OCDD，1,2,3,4,6,7,8-HpCDE 和 1,2,3,6,7,8-HxCDF. (见图1)
图1 两组受试者母乳中二噁英同系物含量
>> 多氯联苯
同时，课题组还确定了母乳样品种的18种多氯联苯同系物，并发现，暴露组中有 4 种同系物的水平显着高于对照组（见图2）。课题组也对母乳中二噁英和多氯联苯含量与受试者特征（包括居住时间和距垃圾焚烧炉的居住距离）之间的相关性进行了分析。发现，污染物水平与居住时间呈正相关，但与居住距离之间的相关性不显著。
至于类二噁英多氯联苯，其平均值和毒性当量水平未呈现出统计学差异(38.8 vs. 26.0 pg/g 湿重；0.05 vs. 0.03 pg TEQ/g 湿重; p> 0.05)
暴露组和控制组中主要的类二噁英多氯联苯同系物为 PCB-118, PCB-105 和 PCB-156. 然而，暴露组中总的多氯联苯和非类二噁英多氯联苯水平却明显比控制组要高(269 vs. 141 pg/g 湿重, 230 vs. 115 pg/g 湿重; p< 0.05)。暴露组中二噁英和类二噁英多氯联苯的平均水平和毒性当量浓度高于控制组，但是，仅有毒性当量浓度呈现出统计学差异 (42.1 vs. 27.5 pg/g 湿重, p> 0.05; 0.28 vs. 0.16 pg/g 湿重, p <0.05).
图2两组受试者母乳中多氯联苯同系物含量
>> 与其他地方对比
此外，为了将结果与以前的研究进行全面比较，课题组调查了不同国家生活在城市垃圾焚烧厂附近的母亲母乳中二噁英和多氯联苯的水平，发现二噁英研究结果高于一项在西班牙和意大利的研究结果，而多氯联苯研究结果低于西班牙、意大利和日本的研究结果。而将研究结果与全国母亲母乳中二噁英和多氯联苯的含量进行比较，发现生活在垃圾焚烧厂附近的母亲身体负担明显高于生活在非暴露区域内的母亲。（见表2）
表2 焚烧厂附近的居民母乳中二噁英和多氯联苯的平均水平
>> 婴儿摄入水平估算
通过计算婴儿每日预估摄入量发现，暴露组摄入水平显著高于对照组（22.0 vs. 13.0 pg TEQ/kg bw day）。这表明靠近城市垃圾焚烧厂不仅增加了母亲的二噁英身体负担，而且还增加了母亲和婴儿的健康风险。值得注意的是，根据我国的传统，吃更多脂肪食物（如猪蹄）的母亲生产的母乳更多。由于二噁英的亲脂性，母亲可能比一般人群更多地摄入这些污染物。毫无疑问，以母乳喂养的婴儿会增加摄入这些污染物的风险。
研究需要改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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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人员指出，本项横断面研究有几个局限性。首先，样本量有限，可能导致抽样偏差。第二，由于设计缺陷，未检测母乳样本的脂质水平；因此，污染物浓度只能通过湿重来计算。第三，没有包括关于受试者日常饮食的问卷调查，这限制了对接触污染物的评估。最后，关于婴儿的信息不足以进行进一步的分析。第二轮调查将于2019年开始，仍将重点关注居住在分收藏附近的居民的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的身体负担，并且所有提到的不足都将得到改善。
无毒先锋将会保持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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